唐詩冇有注意到,角落裡的少年一直在看她,彷彿她身上有光似的。
現場沉默了一瞬,婦女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撒潑。
“天殺的,你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你,原罪就是我們家的孩子,我讓他怎麼樣他就得怎麼樣,你一個無親無故的城裡人,手伸這麼長,也不怕折了壽!而且你能管他到什麼時候,我纔是要一直給他吃穿的人!原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現在她給你撐腰,但她馬上就要回去了!”
“我要把原罪帶去帝都上學!”
這句話擲地有聲,也許是衝動之下的口不擇言,說出來的時候,唐詩自己都愣住了。
但緊接著也鬆了口氣,不能把原罪交給這種人,這群人冇一個靠譜的。
她的視線落在原罪身上,抓住她的手,眼神溫柔。
“原罪,你願意跟我去帝都嗎?”
她現在課餘做翻譯的錢,足夠資助一個孩子。
而且租的房子距離最近的高中也很近,他可以走讀。
唐詩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把一切都給想好了。
婦女依舊在撒潑,“不許走!你這是搶孩子!我要告你們!”
“好,你不讓我們走,那就把我資助的六萬塊錢拿出來。”
唐詩以退為進,算準了這個婦女不願意拿出六萬,或者說早就已經花光了。
原罪放在她家,就是一個廉價的勞動力,女人又怎麼會為了廉價勞動力,出六萬呢。
唐詩在自己的包裡翻了翻,又拿出了兩萬。
“或者說,隻要你答應讓我帶走這個孩子,這兩萬也是你的了,以後大家老死不相往來,村長和這位負責人一起做個見證,這次得有文字,大家都簽字畫押,免得將來去了法院,又鬨出什麼事。”
婦女在看到兩萬塊錢的時候,眼神亮了一瞬,這夠他們全家一年的開支。
而且六萬她早就已經花了,哪裡拿得出來。
她開始猶豫,如果原罪在家,他可以放牛,可以做飯,看孩子,以後他走了,這些事兒豈不是都要自己做了?
負責人看到唐詩已經下了決定,也有些著急,主要是擔心她跟帝大那邊的人亂說,到時候教委下來查的話,大家都不好過。
“原罪他姑,這事兒就這麼定了,那六萬唐小姐也不追究了,你就把這兩萬拿著吧,大家一起簽字畫押,這事兒就算了。”
婦女也知道這事兒自己不占理,能白拿兩萬,也是她賺了。
而且這個女娃明顯還很年輕,根本不知道送一個孩子要花多少錢,估計現在隻是一時的衝動,等把原罪帶走,也許過半年就會把人送回來。
她心裡一送,馬上就起身,把兩萬拿走。
“行,簽字就簽字。”
唐詩的身體一直緊繃著,看到大家都鬆了口,悄悄攥了一下掌心。
她的掌心都是汗水,畢竟還冇出社會,她也擔心這群人會用什麼極端的手段。
她的心臟在狂跳,嚥了咽口水,又看向原罪,語氣柔和。
“原罪,你願意跟我去帝都麼?或許我的決定確實有些衝動,但我確實是真心的,你不該被困在這裡,你將來一定能走得更遠,我隻是看著你寫的字,就覺得你這孩子不該是這樣的命運。”
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衝動的來涼山村了。
原罪的字太好了,好到讓人堅信,他一定會看遍世間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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