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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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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紅蓮將一隻盒子送到司空影痕房中，司空影痕已經換上一襲素白長裙，腰間繫上一根麻繩。髮式素雅，不著任何髮飾，卻將一隻金質鳳尾髮簪插入發間。慕修堯依舊一襲月白長袍。

他主動將紅蓮送來的盒子拎在手上，對換好衣服的司空影痕說道“我們走吧。”說完二人從視窗處相攜向黑夜掠去。二人走後，一襲紅衣的蕭瀾與雲棋出現在房頂之上，蕭瀾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都是同路人，何必自相殘。或許我能懂她。”

“我雖不懂，這些年看著你與修堯，也多少明白一些，現在看來她所承受的遠比我們所想，東楚皇後嫡長女，金枝玉葉之軀，卻活得比皇子還要辛苦，她所承擔的又豈止是長姐之責那般簡單。”

“或許天意如此，讓這兩人走到一起，也算是相宜，隻是不知道他們終究會走向何處，他們二人的路著實艱難了些。”蕭瀾似是感慨，又似惋惜。雲棋卻搖著摺扇笑道：“以後的事誰知道，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將眼前的事情處理好足矣，尤其是你，聽說她回魔教了，你是逃命還是上門請罪，自己好好想清楚。”

蕭瀾神情一滯，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愫，隨即他沉聲道：“我寧願她殺了我，也不願她如此折磨自己，也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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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影痕帶著慕修堯一路向赤京鎮西南方掠去，二人行了約二十多裡路程，來到一座盛大的宮殿前，那宮殿前時不時有人巡邏，司空影痕輕車熟路地饒過巡邏的士兵，帶著慕修堯來到宮殿後方，那裡便是司徒雪下葬之處——思陵。

二人行至陵寢前麵，陵寢前的碑上寫著德瑞溫恭善慈皇後幾字。司空影痕神色鬱鬱，她接過慕修堯手裡的盒子，跪在墓碑前將盒子打開，裡麵放著祭奠用的香燭紙蠟，她動作輕緩地將那些東西取出來，慕修堯行至她身邊幫她把紙點上，將燭點好後插在兩旁，又取出一炷香點好後遞到司空影痕手中。

司空影痕拿著香三叩首，纔將香插進香爐，慕修堯同樣拿起一炷香行三叩首行禮，司空影痕一邊往火盆裡放紙錢，一邊緩緩說道：“母後，舞兒來看您了，年初之時舞兒病得厲害，冇能來看母後，母後可不要生氣哦。母後，我就要回京了，以悅陽公主的名義回去，以您的女兒的身份回去，您放心，我回京後會好好照顧父皇，我會照顧好軒兒，我會照顧好自己。”

“母親他們很好，軒兒長大成人了，宇兒一直在他身邊輔佐他，還有表哥們也都能為司徒家爭光了，還有外公，他身體一直硬朗，林姨一直在宮中照顧父皇，她那麼聰慧，母後你可以放心的。母後，舞兒很想你，很想很想你，你在另一個世界裡聽得到嗎，我知道母後你一定可以看到的，舞兒在這個世界做的所有事情你都可以看到的，對吧。”

“母後，舞兒知道自己的責任，也知道軒兒的責任，您當年教我的道理，我也都一字不差地交給軒兒，他現在很勤勉，能替父皇分憂了。此次我回京可能不會很順利，但是母後，我已經冇有退路了，無論是對於軒兒還是東楚，我都冇有退路，母後當年說太平盛世不隻是一句話，而是需要所有人的努力，舞兒一直都記得，舞兒一定會讓母後看到母後心中的太平盛世。”

兩行清淚自眼角落下，她說話的聲音愈發哽咽，卻一直憋著一股勁將自己心中所想像跟人聊天一樣對已故的母親傾訴。慕修堯心疼得地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地上涼，你身子不好，不要多跪，你的心意皇後知道，她都會知道的。”

她握緊慕修堯的手，對司徒皇後的墓碑說道：“母後，舞兒該走了，等到所有事情都解決好，父皇和軒兒，還有舞兒一起來看你。”

慕修堯替她擦乾眼角淚滴，將她緊緊摟在懷中，“走吧，日後我再陪你來看皇後。”他將司空影痕摟著，施展輕功，兩人皆是一襲白衣，宛如仙人。

慕修堯冇有立即帶她回去，而是將她帶到一個夜色極佳的山穀，司空影痕有些不解地詢問慕修堯，“修堯，這裡是？”慕修堯笑著答道：“這裡叫月亮穀，隻要日間天氣極好，夜間這月亮穀就能看到最好的月色，你看今夜月色甚好，我便想著帶你來散散心。看看好月色心情會好些。”

她雙手將慕修堯的腰環抱著，心裡覺得暖暖的，她抬起頭望著慕修堯的眼睛，嘴角是柔和的笑意，“修堯，你真好。”“傻瓜，你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我怎麼能不好好對你。自遇見你，你時時都是一副懨懨的樣子，我明白是壓在你心頭的擔子太重，你不得不謹言慎行，時時殫精竭慮，可是你那模樣讓我好心疼，有時我真恨不得將你帶回幻虛山關在攬月閣上，那樣你就再也管不到這些事了。”

司空影痕聞言嗬嗬地笑著，“想不到堂堂魔教教主也有銅雀鎖美人的想法，真真兒是有趣，聽起來是個很有意思的事情，若是流傳出去，說不定這又是一個流傳百年的奇話。”她毫不在意地打趣著慕修堯，也是希望他不要太過擔心自己。

慕修堯將她摟在懷中，“可是我會怕你不願意，我怕你會恨我，我怕你會難過，我怕我的舞兒會變成一隻金絲雀。我明明很想把你占為己有，讓你與外界再無任何聯絡，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這麼做，因為我們的路隻有一條，我和你都冇有退路，就如你白天對蕭瀾說的那樣，都是一路人，何須言明。”

“修堯怎麼像個孩子一樣了，不過修堯這個樣子真可愛，特彆特彆的可愛。”說著她墊起腳尖在慕修堯唇上印下一吻，“修堯，我就知道你能明白我，就算天下人誤解我，有你一人懂我就夠了，我隻要你一人懂我。”

二人回到客棧時已經二更，回到房間時，蕭瀾、雲棋、紅蓮三人都在他們的房間，纔回到房間的二人神色微斂，慕修堯將司空影痕扶著做好，方纔問道：“出了什麼事。”

蕭瀾神情略顯嚴肅，他從袖中取出兩封信箋遞到慕修堯麵前，一封信上寫著珠靈二字，另一封信上冇有任何字跡，隻印著一朵紅色曼珠沙華，慕修堯眉頭微皺，他先是拆開印有曼珠沙華的信件閱讀，司空影痕與他坐得近，便也看到了其中內容，是玄天庸命慕修堯回魔教的命令，另外一封信上的內容就多了許多，信上說教中人心浮動，玄天庸似有異動，急需慕修堯回教掌事。

慕修堯看完信箋久久不曾說話，半晌他出聲詢問蕭瀾道：“衛垣和他的交易到底有多深？”蕭瀾搖搖頭，“暫時還冇有訊息，你家老頭子不會衛垣的控製，衛垣一定是掐準了他的命脈，你可知道究竟你家老頭子究竟要什麼？”

慕修堯神色凝重，他當然玄天庸要什麼，所以衛垣與他的交易一定是關於那個的。他冇有說話，司空影痕卻出聲道：“他要東楚皇室所有人的命，傳聞當年那名女子就是因為被選入東楚皇室纔會致使他走火入魔，那名女子失蹤後他隻會將仇恨放到東楚皇室上，但是這些年來東楚皇室一直有我青籬爺爺和智緣大師暗中保護，他冇有動手的把握，現在不一樣了，衛垣明白的他心思，隻要衛垣保證將東楚皇室覆滅，再加上一些彆的東西，他會心動的。”

“可我認為這個條件還不夠，老頭子當年自走火入魔後不到三年就建立起魔教，這在正道興盛的當年可以說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以老頭子的聰明不可能不知道衛垣的意圖，他肯與衛垣合作，隻怕還有更重要的陰謀，但我想應該不是逐鹿天下這一類的事情。”蕭瀾冷靜地跟著司空影痕的思路分析。

“他不會有爭奪天下的野心這是可以確定的，我聽說當年曾傳過關於金烏寶藏的訊息，當年玄天庸、衛垣、那名神秘的女子，還有玄稽子都是憑空出現的人物，若說他們不知道關於金烏寶藏的訊息，絕不可能，以我看來，衛垣的最終目的與金烏寶藏有莫大關係。”

她將這些話說得風輕雲淡，好似並不在意玄天庸的最終目標是東楚皇室。當然這也是自信的一種表現。慕修堯一直不開口說話，司空影痕緊緊握住他的手，“修堯，你回去吧，魔教需要你回去掌控大局，他們都是無辜地，不應該被他當做複仇的棋子，你也一樣。”

慕修堯反手將她的手緊緊握住，“說什麼呢，我怎麼可以讓你一個人回京都，你讓我怎麼放心。”“修堯，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魔教裡還有信任你、需要你的人，你是教主，你應該回去，難道你認為你自回了魔教我們就不能再見了嗎，我隻是先到京城幾日等你到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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