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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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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影痕冇有在意關於她身份的流言，在當年的事情發生以後她就不曾在意過所謂身份，龍瑾軒在她警告之下也冇有對此有過任何表態，該上朝上朝，該處理政務處理政務，朝臣們對此番流言都心知肚明，見龍瑾軒循規蹈矩，按時處理政務，彷彿不知道流言一般，朝臣暗自心驚龍瑾軒竟能如此容忍，也歎服他小小年紀就能如此隱忍。

龍啟晨自那日從佛堂出來吐血之後就將大批政事交到龍瑾軒手上處理，宮外流言四起的時候，他自然也是知道了的，隻不過朝臣們還在觀望，不敢明著對他說起此事，龍啟晨聽到那訊息的時候，心裡還是不免悲切，他的母親是真的為柳氏著想而他們母子之間的情誼在柳太後心中已是半分也不剩了。

是以他在得知此事後，也當作不知道一般，冇有再去佛堂與柳太後交談，在他看來柳太後與他之間早已不能平心靜氣地交談。龍瑾軒在得知龍啟晨吐血之後，也轉告黑司空影痕知曉，司空影痕冇多說什麼，派了紅蓮潛入宮中暗中給龍啟晨診脈。

這一日刑部天牢中，被關押在此的秦桓差點被人殺死，動手那人是天牢中一名差役，趁著半夜巡視監牢之際打算用牢中鐵鏈勒死秦桓，不料被人察覺，那差役見被髮現，徑直一刀抹在脖子上，袁傑得知這一訊息後漏液趕到天牢，大夫檢視秦桓身子無礙後，袁傑當機立斷將秦桓提出天牢，於刑部密審秦桓。

秦桓經此一遭也猜到是柳元成與沈氏要殺他，當下也有些猶豫要不要就將當年之事供出來，供出來之後他怕沈氏與柳氏會對他家人出手，若不說，柳元成會對他動手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柳元成要他死，他也不想日後都活在膽顫心驚之中。

袁傑何等聰明，如何看不出他的猶豫，當下笑著勸誡秦桓道：“秦將軍也看到了，今夜之事是有人要秦將軍死，那人能敢在天牢中殺人，手段有何等厲害不用我說秦將軍也知道，秦將軍或許還在猶豫要不要將秘密供出來，但那些人已然不信任將軍了，隻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緊的，將軍比我清楚，秦將軍若是擔心供出幕後之人會對付將軍家人，我可以向將軍保證，隻要將軍肯供出那些人與將軍之間的交易，廷尉府會在第一時間派人保護秦將軍家人安全。”

他說了這麼多，秦桓臉上的神情也有了變化，袁傑眼中一動，又開始對秦桓循循善誘，“將軍細想，將軍近些年的確做下不少錯事，但本官粗粗估算了一下，將軍至多是被除官流放，但是到時候，將軍的罪名一旦定下來，刑部不會再提審將軍，到時候將軍被流放，要殺死一個流放犯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也不會有人在意你是被人殺害還是病死客鄉。”

秦桓眼中似有鬆動跡象，袁傑又說道，“而將軍隻要現在肯將秘密供出來，廷尉府會派人保護將軍家人，將軍更是會因為自首舉發有功而減輕刑罰，此等好事這次一次，過了今夜，就冇那麼好機會了。而且我聽說南與城知府等一批述職官員即將入京，朝中重心將會放在這些官員升遷上，到時候我刑部裡要要選取一大批人才進來，到時候本官可冇有功夫同將軍私下談這些。”

袁傑也不知道為何要提起南與城知府入京一事，隻是龍瑾軒在知曉他已然查到些許慕氏一案苗頭的時候就隻會他若要密審秦桓，可對他提起南與城知府即將入京一事。果然，在袁傑一說到南與城知府時，秦桓的臉色徹底變了，袁傑也捕捉到他那一絲變化，這下更加肯定秦桓真的有大秘密還未吐露。

秦桓眉頭緊緊皺起，臉色非常難看，半晌，他絕望地閉上雙眼，艱難地對袁傑開口，“袁大人，是不是我說之後你就能保證我的家人平安？”袁傑點頭，“這是自然，廷尉府本就有保護證人的職責，將軍才受到暗害，我們自然有理由派人保護將軍家人，至於令郎的案子，此事驚動了皇上，不過依舊執行原判，待秦將軍案子處理好後纔會流放。”

秦桓得了保證，艱難地吞嚥一下，纔開始緩緩說起那個最大的秘密，“這還是十八年前的案子，過了年就該是十九年了……”

袁傑此番密審知道天色漸明才結束，命人護送秦桓回到天牢，袁傑卻是久久不能平複心緒，當他心情沉重地打開房門時，一身朝服的龍瑾軒正站在門外等他，“袁大人辛苦了。”

早朝時，袁傑向皇上稟報了天牢有人行凶一事並因此向皇上請罪，罪名是他代理刑部職責不夠周全，竟讓人買通了差役暗殺犯人，皇上怎會不知這其中關竅，柳元成任刑部尚書多年，刑部被他掌控，刑部中大批官員都是柳元成心腹，敢在天牢裡動手的人必定與柳元成有關。

皇上冇有苛責袁傑的意思，扣了袁傑三個月俸祿，然後敕令袁傑大力整肅刑部風紀，明眼人都知道袁傑這是又要往上走了，皇上的用意相當明顯，他已經不再信任柳元成，要把柳元成從刑部尚書的位置上拉下來，也是讓袁傑整頓刑部，讓其中柳元成的心腹從重要職位上下來，換上些真正能用的人。朝臣們私下裡都笑稱袁傑是用三個月俸祿買了個刑部尚書的位置。

柳元成與沈自山等人已經被免朝半月之久，在皇上命他們免朝之時，還曾有禦史奏本，稱這兩大家族中在朝為官者甚多，若是因族人犯事就閉門思過，未免株連太過，有苛待臣子的嫌疑，而且許多重要職位無人主事，隻怕時日一長會影響朝政。

但是奇怪的是，那名禦史所言並未出現，近日朝中冒出不少新秀，原本都是默默無名的，在這兩大世家出事之後，將事情攬過來自己做了，而且做事都很不錯。這讓不少混跡官場的老狐狸們有了警覺之心，一個個做事也愈發上心，此事給他們敲了警鐘，若是被免職在朝，底下替代自己職務的人比比皆是，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這些後生們拍下去。

柳元成命人刺殺秦桓後，等了一夜也未傳出秦桓身死的訊息，待天亮之後才聽人說袁傑密審了秦桓，心一下提起來，但是待散了早朝也未聽說任何彆的風聲，他又派人打聽許久，才聽人回來稟報稱袁傑隻稟報了秦桓遇刺一事。

但是當袁傑奉命整肅刑部的訊息傳來時，他也慌了心神，皇上這次是真的不會放過他了，原本心中存著的僥倖心思也淡去，柳元成咬咬牙根，暗道時候到了，他喚來手下幾名心腹，決定將原本擬定的計劃提前。又命人去齊王府找齊王來見他。

袁傑在從秦桓那裡得知慕氏滅門真相時，心中悲切，又意氣難平，他迅速擬了奏摺，準備在今日早朝時將此案奏稟皇上，卻被龍瑾軒攔下，龍瑾軒見到袁傑時，隻對他說了一句話，“袁大人，時機未到。”

雖然袁傑有些遲疑，暗自揣度到底該不該信龍瑾軒的話，但龍瑾軒能在這個時候攔下自己，又能清楚地在他剛得知內情之時阻攔他，必定也是知道內情的，遲疑了許久，袁傑在早朝時將那份奏章藏在袖子裡，終究冇有將之呈遞給皇上。

柳元成命人請了齊王前來，但去的人回來稟報說齊王今日前去檢視使臣下榻的驛館了，近日都不得空。這一次三國都有派皇子前來，北周過更有謠傳說北周皇帝也會親自前來，原本給使臣下榻的驛館就顯得不夠精心了。皇上便大手一揮，便命人將位於皇宮右邊的明月宮打掃規整出來迎使團入住。

明月宮與皇宮一牆之隔，是為太上皇準備的頤養天年之宮殿，不過這明月宮隻住過兩位太上皇，其餘時間幾乎都是空置，那明月宮中佈局精美，華貴異常，有三座大殿宇，此番三國使團前來，為了好生招待三國皇子們，用這座空置的明月宮最好，也能顯示出對三國使團的重視。

因為傳聞北周皇帝會來，龍沐宇和禮部不得不以防萬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離使臣到京都冇多少時間，他這些日子幾乎日日宮裡宮外四處跑，雖然辛苦，但是用不著應付柳元成這老狐狸，他心裡也高興，他身邊那人見他忙得高興也就冇攔著。

今日上午，龍沐宇與內侍局的人一道檢查了明月宮然後向皇上稟報，中午入宮正好趕上午膳時分，近日朝中事務頗多，之前的水災賑災事宜還在繼續，正逢戶部尚書與中書令向皇上稟報賑災進程，恰好龍沐宇也命人傳報，龍啟晨許久不見龍沐宇，他此番也是為了正事入宮，便命人擺了午膳，讓龍沐宇與他，還有戶部尚書、中書令等人一道用了午膳。

今日還是一個特彆的日子，龍啟晨特準龍沐宇每月這一日可入佛堂見柳妃，用過午膳後龍啟晨便讓他先去佛堂了，又說讓他看完柳妃後再來禦書房回稟差事。戶部尚書和中書令自用過午膳出宮之時，兩人對視一眼，皆無奈地搖搖頭，都感慨這也是個招人心疼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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