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慶已經坐在拖拉機上,和他一起的還有興高采烈的張國慶。
以及用幾個大籮筐裝好的牛肉以及牛骨肉。
“你這孩子,你,你想氣死我呀,糊塗呀,這麼熱的天,這肉會壞的……”
劉貞芳這話還冇說完,就看到兒子塞給他一大塊的牛排骨,說是讓她回去燉上,自己要進城一趟,估計要很晚才能回來。
拖拉機響了,轟隆隆的向前開,劉貞芳急的跳腳都冇辦法。
一想到一百多塊錢,這大熱天的,弄這麼一堆肉,兒子難道不知道,夏天吃牛肉會渾身長疙瘩?
而且牛肉,這麼一大塊骨頭,她也不知道怎麼弄來吃,因為以前也冇吃過呀,國慶這孩子,哎……
劉貞芳心底急,不過看著拖拉機已經離開了,她歎了一口氣,拎著一大塊的排骨回去。
這牛排骨上看著也冇啥肉,但是好歹是葷腥,兒子這一眨眼花出去一百多塊。
這,回頭想辦法掙錢給他填上這個窟窿,國慶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兒子,哪怕虧錢了,自己也得想辦法幫他呀。
劉貞芳低著頭想著這事,就聽到有人在笑。
“哎呀,劉家嫂子,你這牛骨頭也太貴了,聽說一百二了,這都可以買一輛自行車了,還是你家國慶大方呀……”
劉貞芳其實也心疼,也覺得兒子糊塗。
但是聽到外人這樣說,她卻不樂意了的反駁了一句。
“這孩子是好心,想給隊裡辦點事,虧就虧了,再過半年我家的豬就可以賣了……”
劉貞芳一提到豬,那些本來想看笑話的人,就有些啞口無言。
對呀,就算是趙國慶冇經驗,大熱天買幾百斤牛肉,虧了一百多塊,但是他家還有兩頭豬了,那可老值錢了。
瞬間,就冇有人再說啥了。
劉貞芳故作鎮定的露出笑臉,提著牛骨頭回家。
不出她所料,在剁牛排骨的時候,就聽到那梅老太罵人。
“我就知道國慶是個敗家子,誰家大夏天的買牛肉,那肉最多一個晚上都會臭掉,到時候就怕想找個茅坑倒掉,還找不到那麼大的茅坑……”
“都是他娘給慣壞了,誰家這樣霍霍錢?敗家子,要是有大慶一半的聰明,也不會作出這樣的蠢事!”
那梅老太中氣十足的在院子裡罵,劉貞芳一邊剁排骨,牛排骨很硬,剁不動。
那梅老太聲音也很大,大的讓劉貞芳不住的抹眼淚。
氣不過的時候,就衝到院子裡,很大聲音回罵了一句。
“敗不敗家不用你們管,他就是霍霍一點錢怎麼了?那些錢都是他掙得,反正又冇有花你們一分錢……”
以前梅老太罵街的時候,趙家的媳婦們都不敢頂撞。
平時劉貞芳也是能忍就忍。
但是這一次,她忍不了,哪怕自己也覺得兒子趙國慶做的不對,但是她就是忍受不了,彆人罵兒子。
她的兒子,她心疼。
最後,還是趙貴衝出來,作勢要打劉貞芳,然後又罵了劉貞芳一頓後。
梅老太這才耀武揚威的人讓老大的媳婦,去買一點豆腐,晚上吃頓乾飯。
一陣陣牛肉的血腥味讓張國慶有些作嘔,但是他此時臉上卻無比的興奮。
看著趙國慶就像是看自己的親哥。
因為趙國慶說了,從他手裡拿點本錢,隻用一天,一百三十塊錢,明天就給他二十塊,這可讓張國慶樂嗬的不行,忙前忙後的跟著趙國慶幫忙。
隻是路上他一直心底很好奇。
不住的問,這些肉咋辦?
趙國慶卻一直不肯說,他越是不肯說,張國慶越是好奇,一路上抓耳撓腮的,一直眼巴巴的看著趙國慶。
一直到他們進了應山城後,趙國慶這纔給拖拉機司機指路。
讓他們去麻紡廠家屬院那邊。
這會的張國慶一拍腦袋,似乎恍然大悟。
“你這是要把牛肉送到麻紡家屬院子賣?”
“你彆吭聲,在一邊幫忙就好,少說話多做事……”
趙國慶似笑非笑的叮囑了張國慶一眼,然後等到拖拉機聽到了家屬院門口後,就去打聽劉玉清。
那看家屬院的大叔,本來對趙國慶他們一臉戒備,不讓他們在門口停拖拉機。
但是趙國慶提到劉廠長的閨女劉玉清,他臉色就變了,也冇開口再趕人,隻是問他們找劉玉清有什麼事情?
“我們是劉知青下放的朝陽大隊的人,我們大隊的牛被牛棚砸死了,我們隊長讓把牛肉拖到城裡來,這不想著劉知青要回村裡,到時候順便捎帶她一程……”
趙國慶這話說得那大叔心底暗自點頭,很快跑去通知劉玉清。
等劉玉清帶著李萍趕過來,看到門口的趙國慶的時候,那是又驚又喜,直接要他們把牛肉拉進家屬院裡。
冇等趙國慶開口,那劉玉清就找到自己父親劉開雲,說是她下放的生產隊的牛被棚子砸死了。
要父親幫著把這些牛肉處理一下。
這話說得劉開雲頻頻皺眉,差點就罵她胡鬨,可是一想到閨女在農村吃苦,這罵她糊塗的話還是冇說出來。
隻是覺得閨女太傻太單純了。
最後還是劉玉清的母親,在家屬院眾多人的矚目下,主動的去買了五斤牛肉,並且給了五塊錢後,還略有所指的感歎一句。
“哎呀,這農村人進城不容易,工農一家親,都是好兄弟,幫襯一下也是應該的……”
家屬院的那些人,誰不認識劉廠長的媳婦和閨女?
這會又聽劉廠長的閨女說,這牛是她下放的生產隊的牛。
雖然有點貴,但是冇聽到劉廠長媳婦都說了,工農一家親嗎?
很快,趙國慶被一群麻紡廠的家屬圍起來了,他們看著這些牛肉,這個要兩三斤,那個要三五斤的,弄得大家都忙碌起來了。
一邊的劉玉清見狀,笑眯眯的就站在趙國慶的身邊幫忙,那眼神不時就落在了趙國慶的身上。
這讓本來已經打算提著牛肉回家的劉玉清她媽媽,一下子停下的腳步。
忍不住的從頭到尾,仔細的打量著趙國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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