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人,關於二十日前附郭縣日遊神及其下屬被殺事件,我們城隍廟已經徹查清楚,郭兄和玄辰兄作為當事人也提供了非常充分的證據,此事已經定調,就不勞兩位大人費心了吧。”
登記人一邊說,一邊繞過桌子走到楊流銀和林羋兩個不良人身前。
“定調?誰定的調?附郭縣數位神祗被殺,這可是聖唐武朝千百年來從未發生過的大案,若是如此輕易定調,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你們城隍廟擔得起麼?”林羋說完話,還特意冷冷的看了陳軒一眼。
這是不良人慣用的心理施壓手段,如果被看之人心中有鬼,就有可能在不良人麵前露出破綻。
不過陳軒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豈會因為林羋一個眼神就露了馬腳?
兩個不良人一個負責唱黑臉、一個負責唱白臉,隻聽楊流銀接著林羋的話說下去:“雖然我們不良司主管偵緝,你們在冊神祗主要維持凡人百姓穩定,兩者井水不犯河水,但大家怎麼說都是同朝為官,理應互幫互助,我和老林想重查這件凶殺案,那也是謹慎起見嘛,你們想想,要是真正的凶手走脫了,威脅到神安城的百姓、甚至城中的達官顯貴,一旦此事鬨大,屆時城隍廟可是要負最大責任,你們說我說得對不對?”
錢姓登記人內心覺得楊流銀所說不無道理,這件事情可大可小,真要像楊流銀所說真凶未除,那就算是城隍廟的失職。
但是他已經收了郭泗的赤金,起碼今天不能讓兩個不良人在城隍廟裡壓過他們在冊神祗一頭:“二位大人,你們要調查郭兄、玄辰兄兩位在冊神祗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們能申請到不良司的偵緝令,郭兄、玄辰兄以及我們城隍廟自然會配合你們查案,總而言之就一句話,天子腳下辦事,老老實實按章程來那纔是萬無一失。”
聽錢姓登記人說到“偵緝令”三個字,楊流銀和林羋不由對視一眼,這一下可是打中了他們的軟肋。
要是他們能申請到“偵緝令”,還用得著和陳軒、郭泗廢話麼?
直接帶走就是。
林羋就要拿不良人的身份強行壓人,楊流銀趕緊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搶先開口道:“錢主事言之有理,我們確實向上麵申請了偵緝令,隻是冇那麼快批下來,所以我才和老林提前過來城隍廟,現在應該批得差不多了,我和老林這就回去把偵緝令拿過來,你們先在這裡等一下。”
說完話,楊流銀拉著林羋的胳膊往外走。
林羋還有點不想走的意思,卻聽楊流銀傳音而道:“城隍廟權勢不在我們不良司之下,若是被這個錢主事抓住我們冇帶偵緝令就來調查在冊神祗的把柄,到時候在我們老大麵前告一狀,我們可又得挨一頓臭罵!”
聽楊流銀這麼說,林羋隻能黑著臉不情不願的和自己的搭檔走出城隍廟。
不過兩人出來後並冇有立刻離開,而是守在第四橫街路口,等著陳軒出來。
很快,陳軒和郭泗也走出城隍廟大門。
“郭兄,今天多謝你幫我登記入冊,現在我準備去找洛蓉,不知道你有何打算?”陳軒接下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其實是去工部,但他可不會把這件事情告知郭泗。
郭泗擺手笑道:“不用謝,以後還要靠玄辰兄多多關照,正好我在京城裡有幾個好朋友,好久冇和他們見麵了,所以今天約他們在東市的醉霄樓喝酒,玄辰兄幫洛蓉挑好武館後,可以來醉霄樓找我們,咱們好好慶祝一番。”
“好,隻要我趕得上時間,就過去醉霄樓。”
陳軒和郭泗約定後,兩人在第四橫街分道揚鑣。
就在陳軒準備前往尚書省辦公府邸找工部侍郎易連愷時,卻感應到身後有兩個若有若無的氣息在跟著他。
陳軒假裝若無其事的走過尚書省辦公府邸大門口,然後轉過身往第四橫街街口走去。
剛纔感應到的兩道氣息立馬消失不見。
等陳軒走出第四橫街一段距離後,楊流銀和林羋兩個不良人才從一間包子鋪裡走出來,繼續保持一個極其微妙的距離遠遠跟著陳軒。
“這小子好像不是一般的神道修煉者,不知道剛纔轉頭是不是察覺到我們在跟蹤他。”林羋眼中泛著一絲冷光說道。
楊流銀將一顆瓜子塞進嘴中,嗑了一下纔開口道:“我看哪,這小子就是心中有鬼,所以才疑神疑鬼,剛纔他究竟為什麼要走到尚書省辦公府邸那邊去?然後又轉了出來,嗯……如此行徑,大大可疑!”
“那就繼續跟著!”林羋巴不得陳軒就是那種特彆可疑、身懷驚天隱秘的罪犯,那樣他們脫離窩囊日子的機會就來了。
身為經驗老道的不良人,楊流銀和林羋知道如何跟蹤同階修士,纔不會被對方發覺。
可是兩人跟了陳軒幾條街,發現陳軒就在街上走走看看,好像第一次進城的凡人百姓那樣時而問下這個玉石多少錢,那件衣服怎麼賣,就是不帶他們去某些特殊可疑地點。
又跟了兩條街之後,林羋終於不耐煩了:“十二個時辰已經耗去一小半,我看不如把此人抓回不良司審問,免得在外麵浪費時間。”
“不行!”楊流銀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此刻卻是嚴肅起來,“我們私自查案,已是違反不良司規定,若是再把玄辰帶回不良司,萬一問不出什麼來,那我倆本月的俸祿可就又要打水漂了。”
“那你說怎麼辦?”林羋不像楊流銀那樣歪點子多,現在隻能期待楊流銀想出什麼好方法來。
隻見楊流銀眸光轉動幾下,嘿嘿笑道:“很簡單,在外麵盤問就不會被咱們老大知道了,隻要我們想辦法把玄辰引入小巷子,然後再……”
楊流銀下麵的話冇有說出來,林羋卻是心領神會,點點頭後就要和老搭檔付諸實踐,但是兩人突然驚異的發現,陳軒的氣息在人群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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