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捏著手裡這些廢紙冊子,臉色依舊冇有恢複。
她轉眸看向司空獻,問道,“這些……你也看過了?”
司空獻點了點頭,目光落向她手裡的廢紙冊子的時候,眉心擰著,表情也不難看出有些凝重。
司空獻低聲說道,“所以我才說昭敏好像……有癔症了,不然也不會寫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卓施然目光凝在那廢紙冊子上。
她當然知道,司空獻為什麼會覺得昭敏是發了癔症。
因為那廢紙冊子上麵,昭敏寫著的內容,在旁人看來,的確是會覺得匪夷所思。
那上麵寫著的……全是冇有發生過的事情。
所以纔會看在司空獻的眼裡,就像是昭敏發了癔症胡亂寫出了這些內容來似的。
但隻有卓施然知道,冊子上寫的那些內容,全部都是發生過的。
隻不過,並不在她的這一世,而是在原主的原命運線裡。
昭敏這個冊子裡寫著的內容,全部都是原命運線裡,原主卓施然發生的事情。
‘卓家九女,退婚封家,嫁與秦端陽為妻,大婚當天,妻妾同娶……婚後未一年,卓九流產,妾生一子……卓家敗落,舉族流放,卓九胞弟,死於流放途中……卓九之子身死,妾生子備受器重,繼承秦家家業,卓九鬱鬱而死……’
廢紙冊子上,寫的內容,非常的詳細。
那是原主原命運線裡,悲劇又慘淡的一生。
正因為卓施然知道原主的原命運線裡是怎樣的悲劇,所以看到這些才頓時愣住了。
當然,眼下命運早就已經在卓施然的力挽狂瀾之下,離原本的命運線,偏了不知道天遠地遠了。
但,紙冊上的這些內容,也已經足夠讓卓施然驚訝了。
昭敏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呢?
一個答案已經在卓施然的腦中漸漸成型。
昭敏和她一樣,並不是原來的自己了吧?
卓施然想,如果說自己是異世而來的靈魂,要走上與原主截然不同的人生的話。
那麼昭敏呢?看起來不像是她這樣異世而來的靈魂。
那麼另一個可能似乎就更大了,昭敏很有可能是重生的吧?
因為看過了原主命運線的那一場人生,所以纔會有這麼詳細的……嗯?
卓施然想到這裡,看著自己手中廢紙冊子的殘頁,低聲問道,“這個冊子,隻有這幾頁嗎?”
司空獻點了點頭,“是的,看起來應該還有其他頁數纔對,但是我看到的時候,就剩這幾頁了,而且配上這些你的畫像……”
司空獻眉心擰著,當然清楚,昭敏就是在針對施然。
但卓施然似乎對此並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她看了看手裡的紙冊,隨手放到了一旁的燭火上,火舌頓時就將紙張舔舐殆儘。
紙冊應該不止這些內容,如果昭敏真的是重生而來……也難怪她心思那麼縝密,難得讓卓施然有了些棋逢對手的感覺。
這一本紙冊應該都是昭敏記錄原命運線裡的那些內容,隻不過,她隻留下了關於卓施然的部分而已。
卓施然嘴角輕輕扯了扯。
司空獻有些擔心,問道,“施然,你還好吧?”
因為紙冊裡的內容,寫得那麼詳細,簡直就連施然的人生和下場都規劃好了。
看在眼裡,的確有些像一場精心的詛咒,任誰看了,應該都會心情不好吧。
但是卓施然的表情已經恢複如常,淡聲說道,“我冇事,她心思倒是挺不錯的
司空獻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卓施然淡笑,“聽聞昭敏擅占卜?”
司空獻忖了忖,就點了頭,“她之前回南疆之後,再回來之後,就說覺醒了占卜的能力,那之後還真的替父皇占卜到了一場地動,也是從那之後,父皇對她才漸漸重視起來
卓施然瞭然地點了點頭,“難怪。心思是不錯,但就是運氣冇我好
“運氣?”司空獻看向她。
卓施然笑道,“我的運氣就是你
這話一出,司空獻的臉一下子有些發熱起來,“施然……何出此言?”
“你看到隻會覺得她發癔症而已,若是你父皇看到這個呢?”卓施然挑眉給了個假設,“陛下本來就知道昭敏占卜能力出色,再看到這些內容,恐怕不會覺得她隻是發癔症而已了
司空獻有些明白了卓施然的意思,頓時有些變了臉色。
父皇年紀大了之後,本來就對這些更迷信一些,如果真是父皇看到這個,就算不會覺得施然真有什麼不對,起碼也會對她更警惕防備一些吧。
卓施然心想,要是冇有出後麵這些事情的話,老皇帝看到了這個,加上她在京城一直這麼特立獨行。
老皇帝要真覺得有什麼詭異的,覺得她是中邪了,被人奪舍了,都不無可能。
但她卓施然運氣好,救了老皇帝,讓老皇帝對她深信不疑。
而且讓老皇帝對司空獻器重起來,對於這些搜宮的事情,也都交給司空獻來辦了。
所以眼下這些紙冊,就成了司空獻眼裡的‘癔症作品’,不值一提。
卓施然很快就冇有將注意力繼續放在那已經被燒成灰燼的紙冊內容上。
她拿起燭台,看向了那些蠱盒和藥盒之類的。
索性都手一揮直接全部裝進空間裡回頭再研究。
但眼下有裝不走的東西。
卓施然藉著燭火的光,看著牆壁上那些繁複詭異的咒文。
血色的咒文似乎就連看著,都透著一股子詭譎的意味。
卓施然伸手在上麵摸了摸。
“施然,小心些,也不知道有冇有什麼暗算在裡頭司空獻因為擔憂,站得離她更近了些。
卓施然垂眸看著咒文,很是專注,片刻後,低聲說了句,“這裡好像是關竅所在了
她指了指咒文中間的一處。
如果說這是一處陣法的話,那麼她指的位置,就是個陣眼所在了。
卓施然想,陣眼通常都是需要放什麼進去,以啟動陣法的。
她手指在那處輕輕摸了摸,嗅了嗅。
喃喃道,“血引嗎……”
司空獻在一旁目眥欲裂地看著她連眉頭都冇皺一下,就拿匕首在手腕上拉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汩汩湧出,滴落在那處她所說的‘關竅所在’。
就在此時,那些血色的咒文,陡然一閃,亮出了猩紅的微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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