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伯淵聽了這話,沉默了片刻,才吐出一句來,“大言不慚。”
但他繼續道,“但你倒是素來有讓人刮目相看的本事。隻不過,此事事關慶銘的安危,我不能貿然同意,你要如何讓我相信,你真的有十足的把握?”
溫伯淵盯著眼前少女的眼睛。
大抵因為一直以來的經曆,溫伯淵要庇護一個一張白紙似的慶銘,如果說,慶銘宛如一張白紙,對人的信任就是深信不疑的話。
那麼,溫伯淵的深沉和複雜,對人就是充滿著懷疑的。
比起嘗試相信,他更嘗試懷疑。
但是眼前的少女,曾經讓他刮目相看過,所以,溫伯淵並不是不能夠去嘗試相信她,隻不過,他需要更多的能讓自己相信的籌碼。
而就在此時,卓施然臉上的笑意依舊是那樣散漫的,微挑的眼尾,甚至有些慵懶的感覺。
她輕輕聳了聳肩膀,對溫伯淵說道,“所以,我不是把我的弱點和軟肋,全都放到大人眼皮子底下來了嗎?”
溫伯淵:“……”
溫伯淵稍有怔忪,她的母親,她的弟弟……
她連家族都可以一點不顧,似乎唯一的軟肋,也就是這兩個血脈至親了。
而這兩個血脈至親,現在就放在他眼皮子底下。
溫伯淵眼底裡的那些防備,終於漸漸褪去。
看到卓施然輕而易舉就說服了溫伯淵,慶銘的眼神有些雀躍。
他比任何都清楚伯淵的刻板和固執,他也能理解伯淵為什麼會這麼刻板和固執。
但冇想到,施然居然能輕易就說服了伯淵!
溫伯淵沉默了片刻,低聲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卓施然說道,“我也是偶然發現這個蠱有點意思,竟是會吸收宿主的異火……所以我覺得,如果我控製得好的話,是不是也可以用來吸取毒素?就算不行,反正我解蠱也不費勁。”
卓施然甩出了例子來,“守衛營和巡防營還有黑市的,我都已經搞定了,他們都平安無虞,就是解蠱的時候吃了點苦頭罷了。”
卓施然看向溫伯淵,“解決這樣的痼疾,吃這點苦頭的覺悟,總得有吧?”
聽到卓施然這話,溫伯淵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大人還有顧慮?”卓施然挑眉。
溫伯淵看著她,“可以一試。”
卓施然滿意點頭,然後就聽到溫伯淵低聲說道,“你為慶銘治療,無論能否治好,我都感激。所以在這之前,有一事提醒。”
“大人請講。”卓施然道。
溫伯淵看著她,“我是南境出身,所以對那邊比你要瞭解,就你剝奪的這幾隻蠱蟲,若是已經到了這種層次……”
他指的是都能吸收宿主異火這個層次。
“……蠱主肯定不簡單,得罪這樣的人,是很危險的。而且這種檔次的蠱蟲,恐怕也不是蠱主能夠隨便放棄的。”
溫伯淵說到這裡。
他的意思,卓施然聽得懂,這個板正的男人是在提醒她,她剝奪了彆人的高級蠱蟲,恐怕日後會因此被報複。
而被這樣的高級蠱師盯上,是相當危險的事情。
卓施然挑唇一笑,“我明白大人的意思,多謝大人的關心。我會多加小心的,但……我也一直在進步的嘛。等到人家來找我麻煩的時候,我說不定已經變得很厲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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