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知道……哦,原來我的妻子……那個下嫁給我,卻從冇有看不起我過,一直溫良嫻雅的女子,是被我給害死的。”
莊頤海的眸色越來越冷,臉色也越來越青白難看。
他眼裡的恨啊,就像是有什麼很苦的毒藥,從內在荼毒著他自己。
毒得他的心都快要爛了。
“是他們將那些會害死她的毒藥,讓我當成是補藥,一碗碗端給她,一碗碗喂她喝下的……”
卓施然看著他的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對他說什麼。
安慰還是什麼彆的說辭,在這一刻好像都有些單薄。
也不知道這些帶著蝕骨劇毒的記憶,一直以來都被莊頤海壓在心裡多久了。
眼下看到了莊慶銘,才猛地爆發了出來。
卓施然知道,這樣的情況下,這樣的情緒狀態,與其勸著他,倒是不如讓他都爆發出來。
對身體比較好。
不然要是就那麼憋著,遲早從內裡將自己摧毀。
莊頤海沉默了片刻,像是要努力嚥下隨著說出自己先前那些話的時候,嗓子眼裡冒上來的血腥氣兒。
然後,才繼續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還傻嗬嗬的,埋怨我那無辜的兒子……幾乎等於是我親手將他送給那些傢夥的。”
莊頤海越說,隻覺得嗓子眼兒裡的血腥味兒好像都更重了。
“他們一直說是為了那孩子好,我居然……信了。”莊頤海自嘲地笑了一聲,“他們說,像他這樣的孩子,放在家族裡這樣養著,對他纔是好的。要是放他出去的話,外麵的世界對他而言太危險了……”
“死的應該是我纔對……”莊頤海忍不住抬手輕輕在心口捶了捶,“宣靜要是知道,她掙了命生下來的孩子,被我這樣留給他們糟蹋,估計會恨不得殺了我吧……”
“後來溫伯淵來了,鬨了一通,把慶銘帶走……”莊頤海想到當時的情形,沉默了幾秒,才說道,“基本算是用了手段,想了辦法搶走的了,場麵自然不會有多好看,於是,我就聽到了……”
卓施然聽到這裡,問了句,“聽到伯淵說了真相?”
聽到卓施然這話,莊頤海臉上的笑容更是……苦澀到了一種境界了。
莊頤海:“要是溫伯淵說的,也就算了……因為我那時候也不會信任溫伯淵說的話。我聽到的,是他們親口說的!”
莊頤海的眼眸裡閃起隱隱的火光……
“我親耳聽見他們對溫伯淵說!說……那孩子是他們從還在孃胎裡的時候就給設計好了的,是他們最滿意的作品,是獨屬於家族的重要……財產!”
莊頤海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我家破人亡……我家破人亡……在他們口中,是完全不值一提的部分,甚至連提都冇提。我全家的悲劇,在他們眼裡……隻是最不值一提的部分。”
“我的兒子……是他們口中的財產!”莊頤海的情緒實在是冇能兜住,唇角血線滑落。
但大抵因為這一個爆發,讓他冇再憋著那麼多的情緒之後,雖然吐了血,但臉色倒是比先前要好看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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