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慕飛看著采血針刺入靜脈,緩緩的鮮血順著針管流進血袋。
“已經400毫升了,左先生,您先休息下。”
護士剛要轉身,就聽左慕飛問道,“手術怎麼樣了?”
“手術……”
護士的欲言又止,左慕飛呼吸窒住,她血型特殊,又失血過多,現從其他醫院調血萬一出紕漏……他攔住了護士拔針的動作,“繼續抽。”
“這……”
“一切責任我個人承擔,繼續。”
良久,左慕飛按著手臂上出血點,披著外套傾起身,眼前有些發黑,護士急忙扶住他,緩了緩才推門出來。
走廊上,一股森涼似煉獄的氣息瀰漫,遠處看到一行人下了電梯,疾步走來,為首的就是季放,後方跟了十幾位西裝革履,和正副院長以及外科多位權威醫師。
季放目光在落向左慕飛的一刻,陰煞的迸出瘮人的戾氣,健步衝上來扣住了左慕飛的衣領,將人狠摔向牆,“姓左的我他媽殺了你!”
“她患有凝血障礙!還流了那麼多血!我饒不了你——”
衛焺和肖罪幾人好不容易纔攔住了季放。
季放甩開他們幾人,冷然的看向院長和幾位醫師,“去給他換衣服,讓他進手術室!”
“姓左的,今天許憶能平安出來,你就先撿一條命,如果……你他媽的就給她隨葬!”
左慕飛陰沉的臉上麵無表情,轉身就跟著護士進了更衣室,全身做了消毒,換上衣服,走進手術室。
自動門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一幕,根深蒂固的烙印在左慕飛腦中,往後經年每每想起,都痛入骨髓。
許憶躺在手術檯上,口鼻上插著各種管子,身上蓋著消毒布,數名醫生在兩旁緊鑼密鼓,不知碰到了哪裡,還是怎樣,一股鮮紅噴湧而出,濺在醫生們綠色手術服上,刺的他眼眶發緊。
而更加觸目驚心的,是那順著手術檯流下的鮮血……
左慕飛的身體猛地搖晃了下,大腦天旋地轉,隻覺得胸口被什麼不知名的力量碾壓,難受的讓他無法喘息。
手術整整持續了十幾個小時,從白天到黑夜,漫長的等待中,季放感覺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悲傷和憤懣不斷啃噬著他的心,暴躁的戾氣發泄不出,在體內橫衝直撞,他狠捶了幾下牆壁。
“去調集人手,把那個溫暖給我處理了!”季放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手刃了溫暖。
肖罪點頭,“知道了。”
季放微緩口氣,“簡小姐怎麼樣了?”
“簡小姐被拔了兩顆牙,其中一顆是智齒,已經做過處理了,還在休息,許董的事我暫時冇告訴她。”
左慕飛從手術室裡出來,抬眸和季放對視了一眼,兩人看上去都冷靜了一些,隻是季放那陰鷙的目光依舊凶悍不已。
左慕飛臉色也不太好,“你想動手,等她手術結束。”
“動手?”季放冷然一笑,“你的結果如何,全看許憶手術情況如何。”
左慕飛冇心情和他口舌逞狂,甚至他現在連多餘一句話都不想說,隻是無力的靠坐在了椅子上,反思這半年多發生的一切。
現有的記憶中,他隻記得那天晚上,禦錦園彆墅附近,路燈之下她靚麗的倩影,清秀的容顏,望向他時眸光清澈,四目交接的一瞬,他就邁不動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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