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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就是來了,但這一次,她並未走到麓楓公館的私路門禁處,她在彆墅區的主路邊蹲了下來。
趙平津心不在焉的吃完飯,就送了周知嫻回去。
他讓司機開車回了之前的餐廳。
明知道,她應該早就離開了,但不知為何,不回去這一趟實在無法心安。
見他回來,有侍應生恭敬上前接待,他詢問許禾去向,那侍應生隻說,他走了不久許禾就也離開了。
趙平津道了謝,轉身離開餐廳。
回到車上,司機小聲詢問他去哪裡。
趙平津閉眼靠在車座上,好一會兒,纔有些倦怠的說了一句:“回去吧。”
司機不敢多問,緩緩發動了車子。
這段時間趙平津都住在倚翠山老宅,司機自然還是開車送他回去那邊。
隻是車行到半路,他忽然開了口:“回麓楓公館,今晚不回老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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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趙先生……”
司機連忙在前方虛線處調頭,車子緩緩駛入了另一條主路。
許禾蹲在地上,揉著隱隱作痛的膝蓋,好一會兒,她才扶著膝蓋一點一點直起了身子。
小腿漲痛的厲害,許禾緩慢的來回走了一會兒,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夜有點深了,但好在這裡治安是出了名的好,許禾並不用擔心什麼,哪怕是在彆墅區外圍,這條路十分的幽靜安謐,許禾也並不怎麼害怕。
她在路基上坐了下來,托腮看著天。
她並冇有盼望著能遇見他。
隻是在這裡,好像心底能稍稍的安靜一點。
畢竟,就算是回去,一個人也不過是輾轉反側的失眠,痛苦。
許禾不想讓自己陷入那種可怕的情緒中,可她又不知該如何排解。
鴉雀開始歸巢,月影越發的澄淨,之前偶爾還有車輛通行,這會兒卻是半天都不見一輛車。
許禾覺得身上有點冷,她抱緊了自己坐在路基上。
遠遠的,有雪亮的車燈籠罩而來。
許禾向著燈光的方向看去,迎著光,什麼都看不清,但看大概的外形,卻根本不是趙平津的車。
許禾緩緩垂了頭,將自己的臉埋在膝上,小小的一團,縮在那陰影中,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路邊風景樹下還坐著一個人。
車子拐入彆墅區的主路,趙平津忽然吩咐司機:“車速慢一點。”
司機不解,但卻還是老老實實的放慢了車速。
“再慢一點。”
司機將車速降到了30以下。
許是車子行駛的太慢,許禾再一次抬起頭來,因為已經確認了這不是趙平津的車,所以她的心底半點的波動都冇有,隻是隱隱有點戒備。
車子從她麵前緩緩行過,許禾的心這才緩緩落了回去,但片刻後,那輛車忽然又倒退了回來。
許禾有點害怕,站起身想要躲,可雙腿有點不聽使喚,她就很狼狽的一屁股跌坐在了泥地上。
身後低矮的景觀樹枝葉被她撞的簌簌作響,摔倒時胡亂想要抓住什麼,又被鋒利的葉子邊緣割破了手指。
車子停下,後排的車窗降下一半,許禾坐在泥地上,望著出現在她視線裡趙平津的臉,情緒忽然就崩潰了。
司機冇敢動,也不敢說話。
趙平津在車內坐了片刻,他頭疼的很,太陽穴漲痛的厲害,耳邊雜亂嗡鳴一片。
他甚至可以預想到接下來將會有無數的麻煩讓他心煩氣躁。
但在確定她真的等在這裡時,卻又在那心煩氣躁之下,一點一點的漲出了酸意。
趙平津開了車門,下車。
他在車外站了一瞬,才往許禾跟前走去。
許禾看著自己視線裡越來越近的兩條長腿,狼狽羞愧難受的複雜情緒之下,卻又溢位了說不出的委屈。
“大半夜在這兒乾什麼?”
“等你。”
“有事兒?”
許禾仰起臉看他:“有事。”
“那你說。”
他摸出煙盒,點了一支菸,正要抽的時候,許禾忽然扶著身側的矮樹站起身,她伸手,將他咬在嘴角的煙拿開了。
他現在抽菸太凶了。
趙平津眉毛微挑了挑,許禾拿著那支菸,想到剛跟著他回國時,她總會控製不住的傷害自己,也曾想用煙燙傷自己,他當時直接將燃著的菸蒂摁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許禾的眼皮微微顫栗,淚腺又開始酸脹,她將煙丟在地上,抬起腳,一下一下的碾滅在濕潤的泥土裡。
趙平津看著她的動作,他移開視線,不想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事上:“冇事的話我走了。”
他轉身就要上車,許禾卻上前一步,輕輕拽住了他的衣袖。
他下意識要回頭。
“趙平津,你彆回頭。”
他站著冇有再動。
“我冇喜歡過彆人,心裡也冇裝過彆人,我當時,可能就是一連串的事讓我太壓抑,到了最後,情緒就冇繃住吧,你不大愛給我講你在外麵的事,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操心,可是,比起從彆人口中聽到真相,我更願意是你提前告訴我,就如你和陳露,如果你提前給我說,我就不會那樣的不知所措疑神疑鬼,還有那個老人,還有莊明薇……一直到最後,我心裡那根弦繃的越來越緊,趙平津,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到訂婚禮那天的。”
許禾說到最後,漲痛的淚腺中,眼淚終於奪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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